起底“上头电子烟”

来源: 上观新闻
2024-07-03 06:08:24

  从7月1日开始,美托咪酯等46种新精神活性物质,被公安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和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正式列入《非药用类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制品种增补目录》。

  6月16日,江苏省宿迁市沭阳县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检察官谷子青看到这个新闻时有些激动。

  今年初,他曾接触过一个案子,犯罪嫌疑人购买了300克据称为依托咪酯的白色粉末,随后制作成“上头电子烟”。其实,他也不知道白色粉末的真实成分。

  依托咪酯列管前,如何定罪一度成为让公检法机关“头疼”的难题。去年10月1日之前,依托咪酯不属于国家规定的管制麻醉、精神药品,更不属于危化品。犯罪分子生产、贩卖此类非列管物质不受法律制裁,成为惩防此类行为的难点。

  其实,美托咪酯的化学结构与依托咪酯极为相似,具有与依托咪酯类似的诱导麻醉和镇静药理作用。“用美托咪酯等作为替代品,也是依托咪酯被列管后,不法分子逃避打击的方式之一。”谷子青说。

  类似美托咪酯这样的麻精药物被列管后,新型毒品还在不断“更新换代”。数月来,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了多位一线办案人员,了解麻精药品成瘾以及对青少年的危害,以警示更多青少年。

  触目惊心的“烟熏”人生

  江苏省盐城市亭湖区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主任王蓉辉认为,“上头电子烟”外表酷似普通电子烟,在依托咪酯列管前,一些青少年抱有好奇心,认为吸食既不违法,也不会成瘾,消费价格也不贵。

  王蓉辉回忆,最早追溯到2020年前后,当时深圳警方在多起交通事故中,发现当事人在行驶过程中突然出现亢奋,经检测其体内竟含有依托咪酯成分。

  随后,他调查发现,有的人吸食后会表现出和服用“摇头丸”后类似的兴奋,有的人容易昏昏欲睡,严重者会出现精神错乱、呼吸暂停等现象。

  去年的一起案件中,涉事人员刚年满18周岁,在酒吧因吸食过量依托咪酯而出现意识模糊,在离开酒吧的路上晕倒送医。检测结果表明,罪魁祸首正是“上头电子烟”,其中含有依托咪酯成分。

  亭湖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官张红云了解到,不法分子大多会在网络平台上使用暗语和黑话进行线上交易,并利用快递送货到位,一些违法人员通过雇用“同城跑腿”“埋包”、现金交易等方式进行交易。

  “吸食‘上头电子烟’往往都是从一个小圈子里蔓延开来的。”令张红云担心的是,涉事人员为一些年轻的“无业游民”,缺乏家庭监管和社会引导,心智不成熟容易被带偏,与社会闲杂人员混在一起,从自己吸食到四处倒卖牟利,一步步走向深渊。

  张红云介绍,不同于一些传统毒品,“上头电子烟”的吸食呈现出聚众吸食的特征。在当地办理的一起案件中,4名犯罪嫌疑人将被害女性约至宾馆,并将普通电子烟更换成含依托咪酯的“上头电子烟”,趁其意识不清进行性侵。

  “上头电子烟”生意经

  “吸食了两口的烟,整个身体飘飘欲仙,觉得好神奇……”家住江苏盐城的马强(化名)向王蓉辉这样描述第一次吸食“上头电子烟”的感觉。

  2023年3月,朋友杨乐(化名)向马强推荐“上头电子烟”。

  王蓉辉介绍,电子烟相当于一个小型雾化器,基本结构包括一个装有烟油的烟弹、一块锂电池和一个雾化电路。

  所谓“上头电子烟”暗藏玄机的是烟油成分,在里面加入一些特殊的化学物质,便能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上瘾。

  才吸了一两口,如此“上头”的感觉就让马强欲罢不能。他毫不犹豫,随即购得3支特制烟弹,总计900元。

  杨乐告诉马强,“上头电子烟”最近卖得很火,他可以从自己这边大批量进货再转手卖出去,赚个中间商差价。在各种娱乐场所里,一支“上头电子烟”能卖600元到800元。

  正当马强迟疑时,杨乐劝他放心,目前“上头电子烟”还没被列管,不属于毒品,公安机关不会处理。

  马强一听就动心了,想钻个空子赚快钱。

  没过多久,两人躲在一处民宅中生产特制的“上头”烟弹,短短两天,两人一共加工出3000个特制烟弹。马强为此还拿到了5000元酬劳。

  生意越做越大,马强尝到了甜头。于是,他不甘心当“二道贩子”,决定自己捣鼓“上头电子烟”。

  一开始,马强从网上花了七八千元购得1000多个空烟弹,还花了四五百元买来两公斤烟油。

  马强心里清楚,制作“上头电子烟”最关键的一步还是依托咪酯。于是,他在网上辗转联系了一位来自河南郑州的卖家。

  他派朋友专门开车到安徽亳州某收费站附近,跟对方进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现金交易,用8万多元买了依托咪酯粉末,这些粉末不到500克。

  他们将依托咪酯粉末混合至烟油当中,接着填充到空烟弹里。短短几天,他们就制作了千余支“上头电子烟”。

  随后,他们通过发展下线,大规模转卖销售以牟取暴利。当地警方通过对下游销售、吸食人员的查获与比对,顺藤摸瓜,迅速锁定上游人员,最终将犯罪团伙主要成员抓获。

  新型毒品治理亟须重拳出击

  6月19日,国家禁毒委员会办公室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称2023年10月以来,全国破获涉依托咪酯违法犯罪案件8667起,查获依托咪酯滥用人员6.8万名。

  江苏省张家港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李站阳分析,近年来,随着公安机关禁毒力度不断加大,传统毒品逐渐销声匿迹,新型毒品却“改头换面”潜伏在人们身边。不少“瘾君子”为了获得吸毒快感,选择转向“价格相对公道”的麻精药品等新型毒品。

  以“上头电子烟”为例,在依托咪酯流行之前,其主要填充的是合成大麻素。合成大麻素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新型毒品,因其具有类似天然大麻素的作用,吸食后能产生和天然大麻同样的快感,且产生的快感会更强烈,这导致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在社会上迅速蔓延。

  2021年7月,我国正式整类列管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利益驱使下,不法分子为了“另寻出路”,寻求合成大麻素的替代品,便将目光瞄准依托咪酯这一麻醉诱导常用的药物。

  李站阳在办案过程中发现,除了依托咪酯外,不少麻精药品经常被当作毒品替代品。2021年,李站阳就曾办理过一起非法倒卖精神类药品的案件。当地的一名男子患有轻度抑郁症,在网上看到很多人高价求购精神类药品“力月西”时,嗅到“商机”。

  该男子以身患抑郁症为由,奔走于当地各大医院频繁开药,再转手高价卖出去。一次偶然机会,他结识了福建某医院的精神科医生,索性拉了一个病友群,开始大量倒卖,收入按一定比例分成。

  这名男子被警方抓获后,公安机关调查发现,病友群中不少成员都是寻求毒品替代品的“瘾君子”。

  让李站阳揪心的是,近年来制毒吸毒人员正呈现出年轻化的趋势,不少深陷漩涡的都是95后、00后。她接触过一个叫崔杰(化名)的孩子,年纪轻轻因非法制毒误入歧途。

  2000年出生的崔杰没有正式工作。一次偶然机会,他在网上看到合成毒品“神仙水”,出于好奇通过网络购得制毒原料和工具,在厨房里不停捣鼓,甚至不惜把自己当作“小白鼠”以身试毒。

  达到预期效果后,崔杰开始大规模制毒,并招收下一级代理商。被公安机关抓获时,他独自一人住在简易房,里面堆满了各种简陋的制毒工具。

  打好“麻精药品成瘾”攻坚战

  “新型毒品的源头管控尤为重 要,治理离不开各行各业的合力推动。”江苏省张家港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左会新认为,要加强精神类药品的流通监测和管制,加大对生产、销售依托咪酯(含原材料)等企业的监管,防止流入不法渠道。

  左会新表示,在快递运输行业,能否建立相应的预警机制,遇到不明药品、液体等能及时检测,并将证据固定迅速移交警方;在药品监管方面,能否建立数字化网络监测系统,做到任何生产、流通、销售的药品均能在系统内“留痕”,实现全方位、无死角监管;在重点场所管控方面,要提升依托咪酯等的查缉、检测和鉴定水平,对娱乐场所、酒店及宾馆等易涉毒场所开展常态化的清查行动。

  “除列管药物外,还有一些普通麻醉药品,也有人利用其镇静作用,改善睡眠。但无论如何,依照相关要求管理麻精药品是当务之急。”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副院长王志萍表示,对于麻精类药品,麻醉科按有关部门要求进行严格管理,此类药品很难通过医院走向市场。但也不排除药企、医院等相关行业从业者,因个人行为放任此类药品流出的可能。

  王志萍举例称,比如,相关工作人员需要用2支麻精类药品,但申报时是4支,多出来的药物就极有可能被不法分子利用。因此,要通过监管避免这种让麻精类药品意外流向社会的情况。为此她建议,对麻精类药品应采取智慧化、信息化管理,供销存一致,让药品“出库、入库”有据可查。

  “这类药品无论是否会被列管,只要是经过正规的渠道生产、销售的,大概率进不了灰色市场。”王志萍建议,被列管的药物并不是“禁止用”“不能用”,而是需要医学工作者更精准、科学地使用。有相关镇定、催眠需求的患者可以在医院挂号,咨询相关医生治疗方法,用科学、规范的方法改善相关情况。此外,规定某种麻精药品类似物被列管,可以避免麻精药品被不法分子滥用,事实上也是在为医疗工作中对于此类药品的严格保管提供法律依据。

  面对层出不穷的新型毒品和毒品替代品,惩防法律机制亟须完善。

  盐城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陶运梅解释,多数依托咪酯的下游销售以零售为主,执法部门现场查获的量不大,若对贩卖“上头电子烟”以非法经营罪处理,会受非法经营罪数额门槛的限制,难以定罪。此外,吸食、容留吸食的行为也不涉及违法犯罪,侦查机关查获后难以进行有效规制。

  “但一旦正式列管就不存在上述问题,一经查获便可按毒品论处。”陶运梅指出,“依托咪酯列管也给毒品替代品治理提供了建设性的参考价值。”

  陶运梅建议,有关职权部门联合增补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制目录,积极推动更多毒品替代品列管,避免因立法和配套规定的滞后导致无法及时、有效、全面打击新型毒品犯罪。

  实际上,中国并非对危机熟视无睹,而是理性地提出了中国方案。自乌克兰危机全面升级以来,习近平主席围绕推动危机的政治解决,先后提出“四个应该”“四个共同”“三点思考”,成为中方处理乌克兰问题的根本遵循原则,并最终形成了中方立场文件。

  穆荣平认为,科研资助模式应该是一个“喇叭口形”,在“入口”处,应尽可能资助数量足够多的高风险、探索型小项目。随着对某个科学问题的认知越来越清晰,逐步聚焦到一个相对明确的方向,资助项目数量逐步减少和资助强度同步提升。当研究开发聚焦到重大应用目标并有相当积累时,需要更加系统性、高强度资助,此时科技领军企业实质性参与至关重要。越往后端越聚焦,企业参与积极性越高,到“出口”处,企业自身就有动力出钱资助,不需要政府资助。

  英国外交大臣的办公室提前透露的演讲稿显示,克莱弗利在演讲中称,“对我来说,宣布一场‘新冷战’,并称我们的目标是孤立中国,这将是畅通无阻且容易的——甚至可能令人满意。畅通无阻、容易、令人满意,但也是错误的。因为这将是对我们国家利益的背叛,是对现代世界的蓄意误解”。

  检察机关起诉指控:被告人张务锋利用担任山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山东省临沂市委副书记、市长,山东省政府党组成员、副省长,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党组成员、国家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党组书记、局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以及职权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工程承揽、干部选拔任用等方面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依法应当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记者调查发现,这种“一拿到项目就有钱、没有项目收入很低”的现象在大部分主要依靠国家财政支持的科研机构很普遍,因为财政每年一次性提供的基本事业运营经费“只能保底”。比如在高能所,这笔钱主要用于“给员工发基本工资、基础的基建和修缮、水电支付等”。王贻芳说,高能所基本是靠竞争性经费活下来的,从研究所(课题组)的科研经费来看,竞争性经费占比几乎是100%。

  据中纪委网站上述文章,随着核查的深入,昔日的老部下宋某某、李某等人先后接受组织谈话,听到风吹草动的闫学会第一时间与这两名曾经的心腹取得了联系。

王哲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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