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邦

　　创新中国 AI纪元，本届DEMO CHINA以“Rise of Transformers”为主题，102家早期科技公司在大会现场参与超级展示、企业对接。

　　2024年9月19-20日，第十八届DEMO CHINA在成都举行。本届大会由创业邦主办，成都市经济和信息化局成都市新经济发展委员会、成都市科学技术局、成都市投资促进局、成都市博览局为指导单位。成都市委常委、成都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曹俊杰出席开幕式并致辞，市经信局新经济委、市科技局等相关市级部门领导出席了本次活动。

　　近两年，大会围绕“AI+科技投资”展开。创新中国 AI纪元，本届DEMO CHINA以“Rise of Transformers”为主题，102家早期科技公司在大会现场参与超级展示、企业对接。其中，AI企业高达48家。致力于打造中国具有影响力的早期科技企业展示及对接平台，十余年来，DEMO CHINA吸引45000+创业企业报名，1404家企业登台展示。其中，572家企业成长到A轮以后，309家企业参与后进入下一轮融资，33家企业成功上市。

　　大会打造3大SUPER DEMO展示舞台——“创业邦星际营25期新锐AI之星融资加速计划”“2024高通创投-红杉中国创业大赛”“2024淡水河谷绿色创新计划”。

　　《2024最受赞赏的风险投资机构》《2024创投机构ESG最佳实践奖》现场揭晓。知名国资母基金、高校基金、VC/PE机构出席“最受赞赏的投资人论坛”，200+投资人齐聚成都。与此同时，Banglink企业对接会、2024无锡锡山东港新能源及新材料合作恳谈会也在同期举行。

　　重返锦官城 助燃科创星火

　　从2007年起，DEMO CHINA 在多座城市留下了创变者的足迹。2020年大会首次走进成都，时隔4年，2024 DEMO CHINA重返蓉城，将科创星火燎原。

　　成都市委常委、成都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曹俊杰 致辞

　　在主题推介环节，成都市科学技术局党组书记、局长丁小斌介绍，2023年，成都地区生产总值2.21万亿元，同比增长6%，位居全国第7，GaWC世界城市排名跃升至第59位。目前成都汇聚了国家级创新平台146个，中央在蓉科研机构47家，高等院校65所。2023年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总数突破1.3万家；科创板上市企业18家，位居中西部城市第1、全国第6；独角兽企业9家，位居中西部第1；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286家，制造业单项冠军10家。2023年，成都市场主体总量超过389万户，居全国副省级城市第2位。“成都愿与创业者、投资人共享机遇、共创未来，共同推进科技创新、科技成果转化，一同迎接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挑战。”

　　成都市科学技术局党组书记、局长丁小斌 主题推介

　　在过去17年间，创业邦搭建国内最大的科技公司数据库以及线下社群，持续为大企业及地方政府提供产业创新研究、咨询及链接服务。在全球独角兽、人工智能等新兴行业，创业邦形成了强大的生态网络，并具备深入的研究咨询服务能力。深耕AI赛道，创业邦2022年起推出AI季度研究报告、产业图谱、AI100企业榜、最受赞赏的AI投资机构25强及AI之星加速营、AI产业大会。创业邦创始人兼 CEO 南立新表示，成都是中西部创新之都，也有机会成为中西部的AGI之都，创业邦期待与成都的科技创业者一起成长。

　　活动现场，成都高新区人工智能工作专班、成都天府创新成果转化科技服务有限公司带来主题推介。

　　向AI的星辰大海前进

　　共探前沿技术激发产业新生

　　人类正走向通用人工智能的时代，具身智能将通用人工智能和人类生活的物理世界连接在一起。机器人的核心能力体现在何处？难点在哪里？港科大机器人研究院创始院长，戴盟机器人联合创始人王煜教授在题为《具身智能，解锁AGI 的物理世界交互之门》的演讲中指出，具身技能的核心价值在于操作能力，机器人操作关键在于硬件和软件的支持，模仿学习的触觉传感信息是当前难点。“所以从3C的角度来讲，不一定是人形的，很可能就是上肢+双臂+双眼，然后还有更重要的灵巧手。”

　　港科大机器人研究院创始院长、戴盟机器人联合创始人王煜教授

　　淡水河谷脱碳高级顾问兼Tecnored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波特（Stephen Potter）在题为《难以减排行业的减碳创新》的演讲中表示，可持续发展正在重塑采矿业，为了应对全球变暖问题，绿色创新在当下势在必行且刻不容缓。在以新能源替代传统化石燃料的时间节点上，各行各业都亟需作出大量投资，并对生产方式、经营方式与供应链作出调整变革，从而实现产业的绿色升级。

　　淡水河谷脱碳高级顾问兼Tecnored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波特（Stephe n Potte

　　在《人工智能时代的星辰大海》的超级对话中，君联资本总裁李家庆，清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倪正东一同探讨AI时代下创投行业的机遇与挑战。他们认为在创投行业的低谷期，要保持信心与耐心，做好中长期的准备，投资人与创业者要抱团取暖，相信未来孕育着比互联网时代更大的机遇。同时，AI行业正处于早期阶段，大厂和创业公司各自有不同的机会，在未来两三年内格局仍将变化。

　　超级对话：人工智能时代的星辰大海

　　峰瑞资本创始合伙人李丰在《于 AI 的第四次热潮下寻找确定性》的演讲中说到：“如果一个科技或者技术趋势所经历的泡沫和泡沫破裂的次数越多，往往意味着它的影响力和应用范围会越大。AI已经掀起了几次创业和投资热潮，与之相关的泡沫也破了好几次。每次热潮都因新的技术概念或者技术演进而起，而每一次泡沫破裂之后，应用都开始在泡沫底部缓慢生长，直到下一次热潮到来。因此，我们应该对新技术的长远未来有信心，也应该理性看待技术发展的周期。”

　　峰瑞资本创始合伙人李丰

　　在《超级对话：创投沉浮录》环节，创业邦创始人兼CEO南立新对话北极光创投创始管理合伙人邓锋，邓锋谈到，国资已经成为创投市场中最重要的力量，国资LP、市场化GP、创业者，三者是紧密联系的利益共同体，需要系统地建立国资的容错机制、出资机制等，并确保政策兼具灵活性的同时又能真正落地。邓锋对大模型投资持谨慎态度，北极光更关注人工智能在应用层面的实际落地。邓锋同时表示对中国科技创新长期前景的乐观，认为中国企业家具有的企业家精神，勤奋、吃苦耐劳和聪明才智，加上硬件领域的优势，将有助于中国在科技创新方面创造独特的价值和竞争力。

　　超级对话：创投沉浮录

　　东方富海董事长、创始合伙人陈玮在题为《GP的价值》的演讲中表示，面对当前创投行业的严峻挑战，投资应投人、投未来和创新、投服务，把钱投给对的创业者，找到未来极具价值的项目。好的基金不仅要为企业提供投资，还应该为创业者提供战略咨询、定价建议、财务与法律咨询等多方面的帮助，真正做到“陪伴”创业者。

　　东方富海董事长、创始合伙人陈玮

　　在由元禾原点管理合伙人费建江主持的《2024，AI创投的狂想与现实》焦点对话中，心资本创始合伙人韩彦、蓝驰创投投资合伙人石建平、美团龙珠合伙人王新宇、红杉中国合伙人郑庆生围绕AI创投最新动态展开对话。大家一致认为，AI正在赋能每一个角落，科技行业的细分领域有许多切入点，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在AI行业，投资人更关注年轻创业者的潜力，技术的理解与深入，以及产品的差异性。“今年的中国也是1995年的硅谷，我们不仅没有来晚，还来得有点早，希望大家坚定地走下去。”

　　DEMO会客厅：2024，AI创投的狂想与现实

　　在名川资本创始合伙人王求乐主持的《所有硬件，都值得用 AI 重做一遍》这一对话环节，小苗朗程管理合伙人方正浩、图灵创投董事总经理丘岳峰、华创资本创始合伙人王道平、昆仲资本创始合伙人姚海波分享了各自的洞察。他们认为，人工智能在具身智能、机器人、智能穿戴硬件方面体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同时人工智能的落地要以市场需求为主，技术是基础，人工智能产品应达到用户体验、技术与产品的平衡。当前人工智能在B端已经展现了良好的应用前景，期待人工智能在To C端迎来更多的突破。

　　DEMO会客厅：所有硬件，都值得用 AI 重做一遍

　　在摩根大通大中华区科技及创新经济业务董事总经理晏楠主持的对话《当热钱投向生成式 AI 应用》环节，普华资本管理合伙人蒋纯，红点创投合伙人刘岚，OPPO 巡星投资总经理乔雨婷，创新工场执行董事暨前沿科技基金总经理任博冰，Singtel Innov8新电投资中国董事总经理苏放，卓源资本创始合伙人、董事长袁宏伟，锦秋基金执行董事臧天宇分享了观点与见解。他们表示，在AI浪潮下，一些早期的AI DEMO项目值得投资人给予更多关注。同时，当前在全球竞争中，中国AI企业拥有不少优势，出海将带来更多机会。大家建议尽管AI在B端和C端都有较大的机会，但在达到PMF之前，尽量少去做过大的投入。

　　DEMO会客厅：当热钱投向生成式 AI 应用

　　在由世辉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朱赞主持的《AIGC，从百模大战到应用为王》对话中，线性资本合伙人黄松延、招商局创投首席投资官李忠桦、创世伙伴创投合伙人聂冬辰，英诺天使基金合伙人王晟进行了交流分享。他们表示，全球范围内，AI都是最大的投资热点。投资的本质是发掘价值，投资人应更关注AI的应用能否达成数据和应用场景的闭环。值得注意的是，产品的价值不代表公司本身的价值，AI企业要将产品的竞争力转化为公司的壁垒，并立足中国，走向海外，在全球范围内提升影响力。

　　DEMO会客厅：AIGC，从百模大战到应用为王

　　SUPER DEMO & Banglink

　　102家早期科技企业展示与对接

　　在AI改变世界的时代，新锐创业者们正通过创新的技术与应用，践行AI改变千行百业的种种构想。创业邦星际营则为这些优秀的早期科技企业赋能。从2024年3月到7月，超过1000家初创AI企业报名星际营，两百多家企业通过初选并参与了投资人导师面试，最终经过层层选拔，36位AI创业者代表在9月19日登上DEMO CHINA的舞台。

　　星际营于2015年成立，为早期科技企业提供加速计划，通过与众多投资机构、产业公司及行业专家的深度合作，帮助初创-A轮的创业者完善底层逻辑、助力融资加速。在过往的加速历程中，星际营累计从20000+报名企业中甄选1000+优秀创业者进入孵化体系。往期创业者单次融资最高金额达9亿，展示企业获得融资比例达64.3%。在SUPER DEMO“星际营25期新锐AI之星融资加速计划”，36位智能硬件、创新应用创业者登台PK，戴盟机器人、迪视医疗、阿特拉夏、AIUNI AI（云宛科技）成功晋级，参与9月20日下午的DEMO GOD终极展示环节。

　　至此，创业邦星际营25期“星际营新锐AI之星融资加速计划”正式结业。创业者代表在结业感言中表示，星际营带来了干货满满的BP辅导、法务和财务培训，帮助学员进行商业模式打磨，让他们受益良多。期待未来更多创业者能从创业邦星际营获收获成长。

　　早在2009年，高通创投联合红杉中国、创业邦等合作伙伴，共同发起了高通创投-红杉中国创业大赛，致力于为具有潜力的中国早期创业者提供资金扶持、技术指导、业务资源及营销助力。今年大赛迈入第16年，234家企业报名，最终有10家初创企业脱颖而出，获得在SUPER DEMO环节现场上台路演的机会。高通创投中国区董事总经理毛嵩，红杉中国合伙人郑庆生为SUPER DEMO “2024高通创投-红杉中国创业大赛”做开场致辞。10家创新企业登台PK，元相微科技夺得第一，第二名中科海势共同晋级DEMO CHINA终极展示。

　　“2024淡水河谷绿色创新计划”由全球领先的矿产品公司淡水河谷与创业邦联合推出，面向全球新锐企业、高校团队及大型企业创新项目，旨在寻求矿业产业链相关优秀科创企业并与之建立合作关系。该计划围绕低碳产业链、循环开采、行业变革三大方向招募创新企业，10家企业进入最终名单，获得在SUPER DEMO 环节展示机会。在“2024淡水河谷绿色创新计划”现场，巴西驻上海总领事馆副总领事范天阳（José Roberto Andrade）、淡水河谷中国区总裁谢雪等嘉宾出席活动并致辞。碳合汇、碳能科技和碳阻迹三家企业得分位居前三，获评“杰出绿色创新企业”。其中，碳合汇、碳能科技成功晋级2024 DEMO GOD终极展示。

　　在终极展示环节经过激烈比拼，AIUNI AI（云宛科技）摘得2024 DEMO GOD桂冠，迪视医疗荣获2024最受欢迎企业奖。

　　同期，2024无锡锡山东港新能源及新材料合作恳谈会召开。东港镇党委书记司建新发表了领导致辞，镇长程赟为与会嘉宾做园区推介。中科兴业胡悦作为落地的优秀企业代表发言，中科兴业高新材料有限公司总经理郭万才带来了《聚芳硫醚类高性能特种工程塑料的全产业链应用》的演讲。力中投资创始合伙人姚中彬进行了《能源安全背景下电力装备的机遇与挑战》的分享。天链机器人、越凡创新、非夕机器人、瀚海聚能、世航科技等企业进行了项目展示。最后，大会为东方富海，力中投资、方信资本举行了战略合作机构授牌仪式以及项目签约仪式。

　　年度创投榜单揭晓

　　共铸耐心资本

　　今年7月，创业邦连续第四年启动“最受赞赏的风险投资机构”评选活动，寻找业内最受尊敬与推崇，最具“软实力”的风险投资机构。结合200位业内投资人的17000票结果，最终整理出2024年最受赞赏的风险投资机构名录，其中包含4个主榜单（早期投资机构50强、创业投资机构100强、私募股权投资机构50强、国资投资机构50强）和6个垂直领域榜（智能制造领域50强、AIGC领域25强、生物科技领域25强、能源科技领域25强、新材料领域25强、出海生态领域25强），共有230家机构荣耀登榜。

　　今年是创业邦连续第三年发起 “创投机构ESG最佳实践奖” 评选活动，历经3个月的报名征集、数据分析和调研后，大会现场该奖项正式揭晓。基于严格的标准和严谨的数据，综合衡量机构在制度体系、能力建设、投资流程、遵循国际倡议和透明度等方面的ESG理念实践情况，结合近百家机构申报的问卷数据和部分机构调研信息，最终评选出 “2024创投机构ESG最佳实践” 50强 。调研显示：86%获奖机构设置ESG组织结构96%机构定期组织员工ESG培训；96%和84%机构在投资和投后管理阶段践行ESG理念；收集、量化和标准化企业ESG数据是机构ESG实践面临的重要挑战。

　　在“最受赞赏的投资人论坛”，来自全国各地知名的国资母基金、高校基金、VC/PE/CVC机构围绕市场动态、产业投资、科研成果转化、价值投资等议题进行主题分享和对话。

　　成都交子金控股权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付剑峰，首先分享了交子金控在赋能成都城市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的创投实践与思考。

　　成都交子金控股权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付剑峰

　　2024年，中国创投市场步入挑战期。国资背景LP逐渐成为创投市场的中坚力量，政府引导基金和国资平台开始加大力度助力科技产业创新和发展。围绕国资机构的责任与担当， 在由央企投资协会秘书长任金春主持的焦点对话中，四川发展产业引导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陈庆红，重庆科技创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杨文利，上海国投孚腾资本投资董事总经理张扬在《国资引领，铸就“耐心资本”的力量》对话环节一致认为，国有资本要做好 LP 角色、坚持市场化思维，共同为中国创投、产业繁荣贡献力量。

　　焦点对话：国资引领，铸就“耐心资本”的力量

　　在《产业创投，与城市共赴新生》对话中，衢州信安资本董事长、总经理杜清，湘江国投董事长欧阳湘江，无锡新尚资本总经理茹华杰，吴江东方国资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张彦红分享了所在地区国资投资公司的发展情况、当地产业特色及投资理念。大家一致认为，应通过基金招商吸引优质企业，在引入链主企业方面需专业机构共同推进。立足自身产业方向，吸引企业要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让企业在当地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焦点对话：产业创投，与城市共赴新生

　　在由中科创星合伙人袁博主持的对话《高校创投潮，科研成果转化的新引擎》中，上海交大母基金菡源资产合伙人、上海交大资产管理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丁钢， 北洋海棠基金发起合伙人、总经理，天津大学科技园（天开、 南开、津南）总经理何勇军，水木清华校友种子基金合伙人王学辉分别介绍了各自基金的特色与关注领域。虽然高校学生、教授创业往往拥有前沿技术，但并非每个科学家都能成为企业家，如何在投资时帮助前沿技术落地并产业化是高校基金的使命。未来会在依托校友资源的基础上加强市场化运作，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

　　焦点对话：高校创投潮，科研成果转化的新引擎

　　在盛景嘉成主管合伙人王晓辉主持的焦点对话《2024，变者恒通》环节，启明创投投资合伙人沈劲，博世创投投资合伙人、中国区风险投资负责人孙晓光，力合中科创始合伙人、董事长唐立新，元禾辰坤高级合伙人王吉鹏，博华资本合伙人张旻轩围绕2024创投市场变化分享了各自的观察：投资焦点从投 AI 基础建设转向投应用、出海趋势明朗， S 基金方面迎来交易窗口。大家共识创新是不变的确定性，要投真正核心创新的东西，投资人首先要“看见、看懂、看透” 。

　　焦点对话：2024，变者恒通

　　ESG投资的理念越来越受到重视，不同行业的实践也越发深入。在由汇丰银行董事总经理、投资人关系和业务开发部总经理陈青主持的焦点对话《投资向善，ESG重写价值投资》中，北汽产投首席投资官高云川，交润资本总经理胡炎，海拉汽车科技总经理王潇潇，中兴众投创始人、总经理闫足，毅达资本合伙人、毅达汇宸总经理殷虎平分享了各自机构在践行ESG投资过程中的一些具体举措，同时就财务回报与 ESG 平衡进行了讨论，大家表示企业治理机制和信息披露是科技型企业在 ESG领域需要长期推进的工作，建立透明统一的 ESG 标准是大家未来共同的期待。

　　焦点对话：投资向善，ESG重写价值投资

　　十八年与中国创新浪潮同行，与勇往直前的产业创新者们同行。未来，DEMO CHINA将持续为早期科技企业搭建展示、交流、链接的平台，也为大企业、投资机构、地方政府打造交流、合作的舞台，共同助力中国产业新生。

责任编辑：郭建

蔡政皓（记者 姚冠宇）09月21日,毛宁主持外交部例行记者会总台央视记者：李强总理对阿联酋进行了正式访问。发言人能否介绍访问具体情况？毛宁：应阿联酋副总统兼总理穆罕默德邀请，李强总理于9月11日至13日对阿联酋进行正式访问。访问期间，李强总理会见了阿联酋总统穆罕默德，同副总统兼总理穆罕默德举行会谈，并出席中国—阿联酋工商论坛。李强总理指出，中阿是共同发展道路上的好伙伴，加强合作、相互成就符合双方根本利益。中方长期把阿联酋放在中国中东外交优先位置，愿同阿方继续携手前行，坚定相互支持，筑牢双边关系的政治基础，进一步密切各领域合作，让两国关系持续焕发新活力、取得更多新成果。双方要进一步挖掘合作潜力，扩大双边贸易规模，培育更多新的经济增长点，助力各自可持续发展。李强总理鼓励两国企业顺应和把握大趋势，从中阿持续坚定的双向奔赴中抓住合作新机遇：一是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新机遇，二是中阿发展战略紧密对接的新机遇，三是科技产业创新方兴未艾的新机遇。欢迎更多阿联酋企业来华投资。路透社记者：德国国防部一位官员今天称，德军舰过航台湾海峡不针对任何一方，事实上支持了航行自由这一国际原则。外交部对此有何评论？毛宁：一个中国原则是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和国际社会普遍共识。台湾问题不是什么航行自由问题，而是事关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我们尊重各国依据中国法律和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在相关海域享有的航行权利，但坚决反对打着航行自由旗号，挑衅和危害中国主权和安全。外媒记者提问画面深圳卫视记者：王毅主任近日在圣彼得堡出席了第十四次金砖国家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会议。发言人能否介绍具体情况？毛宁：9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办主任王毅在圣彼得堡出席第十四次金砖国家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会议。王毅主任高度评价金砖合作积极、稳定、向善的作用，表示金砖国家日益成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完善全球治理、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建设性力量。去年，金砖迈出扩员历史性步伐，充分展现金砖机制的强大生命力和感召力。要充分发挥“大金砖”的战略意义和政治效应，坚持独立自主、团结协作、共同发展，维护发展中国家正当权益，拓展新兴市场国家发展空间，在全球治理体系中发出更加明确一致的金砖之声。王毅主任表示，安代会是金砖国家政治安全合作的核心机制，要用好用足这一机制，加强战略协调，照顾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维护各自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推动国际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中方将全力支持俄罗斯主席国工作，推动喀山峰会取得丰硕成果。与会期间，王毅主任还出席金砖国家同“全球南方”国家对话会，提出坚持对话合作、夯实发展之基、弘扬团结互助、彰显开放包容四点主张，强调中国是“全球南方”的当然成员，将始终同南方国家坚定站在一起，共同捍卫国际公平正义，共促世界和平发展。法新社记者：瑞士检察官昨天发布的一份报告称，世界反兴奋剂机构批准23名中国游泳运动员参加比赛，这一处理方式并不存在偏见。美国反兴奋剂机构首席执行官批评这份报告，呼吁展开新的调查。外交部是否看到了这份报告，对报告有何评论？毛宁：我们注意到这份报告，具体问题建议向中方主管部门询问。作为原则，中方始终严格遵守《世界反兴奋剂条例》，对使用兴奋剂采取“零容忍”态度。我还想强调，体育问题不应被政治化，对各国运动员应一视同仁，公平竞赛环境应得到切实维护。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下周美国上诉法院将关注TikTok在美国的未来。美政府担心该应用由中国字节跳动公司所有，可能构成国家安全风险。中方对此持何立场？美方是否应该担心自身隐私问题？毛宁：对于这个问题，我和我的同事以及中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已经多次阐明了中方原则立场，你可以查阅。《环球时报》记者：9月12日，英国政府再次发布所谓“香港问题半年报告”，中方对此有何评论？毛宁：中方一贯反对英方通过所谓“半年报告”对香港事务说三道四。香港回归以来，“一国两制”在港实践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功。制定实施香港国安法和国安条例，完善香港特区选举制度，有力推动香港实现由乱到治，并进入由治及兴的新阶段，香港的安全、民主、民众自由权利得到更有效保障，发展前景更加光明。香港事务纯属中国内政。英方应当尊重香港已经回归中国27年的基本事实，停止对香港事务指手画脚。毛宁听记者提问画面路透社记者：中国政府或国有贷款部门是否正在与马尔代夫政府讨论其债务状况？是否在讨论债务减免措施？中方能否提供货币互换额度？马尔代夫总统今年1月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中马双方签署了20项新协议。中方可以通过这些协议向马方提供哪些金融援助？毛宁：马尔代夫总统穆伊兹今年1月访华期间，两国元首一致同意将中马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马双方在共建“一带一路”、经济技术、蓝色经济、数字经济、绿色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和民生援助等领域达成诸多合作共识，两国有关部门正加紧推动落实。中方将一如既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马尔代夫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支持和帮助。关于你提到的马尔代夫涉华债务和中马金融合作，两国有关金融部门保持着沟通协商。乌通社记者：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接受巴西媒体采访时称，中国、巴西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六点共识”具有“破坏性”，中国和巴西未与乌克兰讨论，呼吁乌方与占领乌领土的敌人达成妥协不可接受。发言人对此有何评论？在此背景下，中方领导人是否计划近期同乌方领导人就上述“六点共识”进行接触？毛宁：你提到的不是“六点共识”的内容。我想重申的是，中国、巴西提出“六点共识”，是着眼于推动局势降温这一当务之急。共识强调要遵守局势降温三原则，即战场不外溢、战事不升级、各方不拱火，呼吁各方坚持对话谈判、加大人道主义援助、反对使用核武器、反对攻击核电站、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等。有关共识迄已得到110多个国家的积极回应，符合国际社会普遍期待。对于乌克兰危机包括“六点共识”，中方一直同乌方保持密切沟通。我们将继续坚持劝和促谈，为政治解决乌危机发挥建设性作用。法新社记者：朝鲜今天首次公布了铀浓缩设施的照片，官方媒体还提到，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强调要大幅扩大该国核武库。作为与朝鲜关系良好的邻国，中方如何看待朝鲜今天公布的照片以及扩大核武库的计划？毛宁：中方在半岛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变化。我们始终认为维护半岛和平稳定、推动半岛问题政治解决符合各方共同利益，希望各方为此作出努力，中方将继续为此发挥建设性作用。记者举手申请提问印度报业托拉斯记者：印度国家安全顾问多瓦尔与王毅外长昨天在圣彼得堡举行双边会谈，专门讨论了中印双边关系。印方称，双方同意抓紧加倍努力，实现东拉达克剩余地区完全脱离接触。此外，印度外长苏杰生昨天在日内瓦称，印中在该地区大约75%的脱离接触问题已经解决。中印双边关系发展受阻已超过四年，是否将取得突破？毛宁：9月12日，王毅主任在圣彼得堡会见印度国家安全顾问多瓦尔。双方讨论了近期边境事务磋商取得的进展，一致同意落实两国领导人共识，努力增进理解互信，为双边关系改善创造条件，并同意就此继续保持沟通。近年来，双方一线部队已经在中印边界西段加勒万河谷等四个地区实现脱离接触。中印边境局势总体稳定可控。总台华语环球节目中心记者：据了解，中越双方在此前就应对台风“摩羯”影响开展防汛抗洪合作的同时，还开展了气象防灾减灾联防联控合作，请发言人介绍有关具体情况。毛宁：中越两国有关省市均遭受台风“摩羯”影响，双方为此开展了气象防灾减灾联防联控合作。越南老街省水文气象站向中国云南省红河州河口瑶族自治县提供降水量数据，中国气象局也紧急搜集并向越南提供中越边境地区水文气象信息，有力支持两国各自防汛救灾工作。有关合作是中越作为友好邻邦守望相助、相互支持的生动体现，也是携手构建具有战略意义的中越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彭博社记者：王毅外长昨天在俄罗斯表示，中国领导人将赴俄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喀山峰会。发言人能否证实？毛宁：中俄在各个层级保持着密切沟通。我们愿同俄方和其他金砖伙伴一道，推动今年的喀山峰会取得成功。

蔡政皓（记者 李珮华）09月21日,康乐村和紧邻的鹭江村，是广州最知名的城中村，站在村里的房顶，能看到约4公里外的广州塔。在这里，早高峰的人潮不是涌向CBD，而是奔向村里一个足球场改造的新招工广场。制衣厂老板站在广场上，围成了一个大圈，各自拎着一件衣服，成百上千名制衣工自觉排着队，在他们面前缓慢行进。这是一场大型匹配游戏，没人讨价还价，只看合不合适。工人看看样式和针脚，搓搓面料，就能估算出一天能做多少件，以及能否赚钱，确认后才张口问：“一包多少件，几个码，几个色？”周蕙是一家制衣厂老板，她一眼就能辨别谁是踏实干活的：“我喜欢夫妻工，一男一女，提着水瓶和吃的，背个包，你就知道他们今天一定是要找个活儿的。”最快的匹配在几分钟内完成，老板领着人奔向厂子，制衣村的一天就开始了。康乐村和鹭江村，合称为康鹭片区，位于广州市中心的海珠区。它有岭南城中村的通病：建筑杂乱，“握手楼”“一线天”随处可见，有人形容“这里的阳光都是要收费的”。但其独特之处在于，依托全国最大的纺织品交易市场中大布匹市场，此处已成为一个“制衣王国”—— 约1平方公里的地段，聚集了近2万家的制衣工厂和档口，吸引十几万外地打工者前来谋生。7月24日，康鹭片区西侧和南侧两个地块在拆除后开建，意味着该城中村改造项目正式进入建设阶段。过去两年多，这个庞大的制衣产业的去与留，始终是当地热议的焦点。3月13日，鹭江村内的康鹭新招工广场 摄影/本刊记者 陈骥旻极致的效率周蕙少女时期从湖北仙桃来到广州做制衣工，30年过去，如今48岁的她和丈夫经营一家约300平方米的制衣厂。8月19日，工厂对面的几家档口已清空，墙上写着“拆”，但这并未影响周围制衣厂的运转。被问及是否担心拆迁，周蕙起初很坦然：“政府让我们搬就搬。”但她最后向记者坦言：“我们离不开这里”。作为中国纺织工业的重镇，广州的服装制造产业遍布白云、番禺、海珠、增城等区。每个区域各有特色，比如番禺的女装品质相对更高，是十三行等批发市场和跨境电商SHEIN的重要供货源；增城区以其牛仔服装生产而著称；康鹭片区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它将制衣速度推向了极致。一位当地服装从业者向《中国新闻周刊》描述，假如某条新闻中出现一款裙子引发了热议，一天后，它便会出现在市面上，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它出自康鹭片区的制衣厂。康鹭片区服装从业者大多数来自湖北，因此，康鹭也被称作“湖北村”。广东省湖北商会服饰时尚产业协会会长梁富斌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一个档口找一家制衣厂做一万件订单，正常流程是要约工厂档期，交货需1个月，但在康鹭片区，这一时间能被压缩在10天以内。康鹭的制衣厂主打快时尚女装，订单主要源自几公里外的沙河、十三行等批发市场。近年来，档口不愿意承担库存风险，单个订单数量从几万件缩减至几十件或几百件，倾向于先小批量生产不同款式，观望市场反馈，如有款式受欢迎，再快速返单，实现利润最大化，这被称作“小单快返”模式。因订单急，制衣厂也能从档口获得更高的报价。2月26日，康鹭新招工广场内，制衣工人行走在两排老板之间 图/视觉中国近两年，周蕙经常接到来自抖音直播间的订单，数量从几百件到上千件不等，一些订单只给一天左右时间生产——这是为了满足平台48小时发货的规定。周蕙夫妇介绍，通常在直播尚未结束时，客户就已经开始对接村里的制版档口，并在中大布匹市场订购了布料。在周蕙接到通知后，版型纸样电子版、面辅料能在1小时内送达。早上，周蕙在招工广场迅速招到制衣工，从早上9点开始工作，到晚上11点多，衣服便缝制完成。接着，周蕙会迅速在街上招募尾部工人，负责剪线头、熨烫、挂吊牌和打包。天亮之前，所有衣服完工并发货。康鹭片区的“小单快返”模式，依托于一街之隔的中大布匹市场，以及由此形成的完整制衣产业链。制造一件衣服至少需要十个环节：从细小的纽扣、拉链到布料印花等，都能在城中村找到对应的加工厂。周蕙制衣厂楼下，分布着纽扣定制、面料预缩水、专机配件等档口。康鹭片区到底有多少家制衣厂等企业，目前有多个不同说法。据湖北商会服饰时尚产业协会了解，加上没有营业执照的作坊，康鹭片区有近2万家大大小小的制衣厂、辅料厂等服装纺织业相关企业。效率是这里至高无上的法则。电动自行车是连接制衣厂和上游供应链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每天下午5点，布料发货的小高峰到来，只有电动车能在狭窄曲折的巷道中灵活穿梭，确保原材料在半小时内送达各个制衣厂。电动车后座普遍经过改装，空间更宽敞，能放下几条或者十多条布匹。喇叭的声音也更响亮，足以穿透熙攘的街道和人群。在广州，只有康鹭片区的制衣厂24小时不间断生产。多位制衣从业者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在白云、番禺等区域，缝制工人只上白班，但康鹭缝制工人的下班时间通常是23点30分。即便在凌晨两三点，街头仍有不少年纪较大的女工，在等候承接一些加急的服装收尾工作，旺季一小时能赚到25—30元。康鹭片区1平方公里的地块寸土寸金。海珠区向《中国新闻周刊》提供的资料显示，该片区地值高、租金高，普遍存在层层转租赚差价、“顶手费”的情况，最多可达“七手”转租。多位制衣从业者向《中国新闻周刊》透露，如果有人想租一个厂房，需要先花四五十万元甚至更高的“顶手费”。由于订单的数量和紧急程度不一，这里大部分的工厂都倾向于招日结工。周蕙的制衣厂算是中等规模，主要人员只有夫妻二人，最多招几位资深监工师傅，其余都是当天到楼下招工，按件计酬，节约成本。两年前，阿辉从外地来到康鹭片区做日结工。相比固定在一家工厂做长工，日结工工资更高。在白云、番禺等其他地方，制衣工人日薪为三四百元，但在康鹭的旺季时，五百元甚至招不到工人。阿辉说，对比附近同是制衣村的大塘村，康鹭因距离中大布匹市场更近，日结工的工资更高，“每一单高出几毛钱，一天下来就差一两百元甚至更多”。日结工通常要独立完成一件衣服的制作。想挣更多的钱，工作时间就要更长，“手也必须快”。当地一名服装供应链从业者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举个例子，康鹭这边18个人的工作效率，可以比得上白云区大约40个工人。”今年4月，一位年轻的日结工，从早上6点工作到深夜12点，18个小时挣了2033元，创造了纪录，被网友称为“日结大神”。上图：康鹭片区的一家绣花厂，工人正在工作。制造一件衣服的各个环节，几乎都能在城中村找到对应的加工厂；下图： 下午5点左右，康乐村康乐桥附近，制衣厂老板坐在街边寻找客户 本版摄影/本刊记者 杨智杰“就像是病人到了晚期”正是由于对效率的极致追求，无论是制衣厂老板还是日结工，都必须住在村里。阿辉租住的房间仅七八平方米，只能放下一张床，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月租八百多元，生活用电按工业标准1.5元/度收费。《中国新闻周刊》探访过另一间小房子，同样是八九平方米，二房东加装了电梯，安装电子锁，粉刷了墙面，月租金翻到了1500元左右。一位自媒体博主今年5月暂住在村里，每月房租1600元，他曾描述：“房间暗无天日，衣服晒不干。”不过康鹭片区的吸引力仍然强大，日结工阿辉从未想过搬到外面，因为时间更重要，搬出去每天往返要多花两个小时，“在村里住，我多工作1小时就能挣回一天的房租”。目前，康鹭片区已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微缩世界”：超市、菜市场、餐馆、推拿按摩店、理发店乃至彩票店一应俱全。人们甚至无须踏出该区域，就能实现所有日常需求，居住、生活、工作在城中村“一站式”被解决了。海珠区政府提供的数据显示，该片区人口密集，人口密度高达11.96万人/平方公里。今年5月由广州住建局批复的《广州市海珠区凤和（康乐村、鹭江村）城中村改造项目实施方案》提到，康乐村和鹭江村户籍人口共6664人。大部分村民已经从村里搬了出来。粗放的发展模式，导致生产和生活形态紧密交织。康鹭片区房屋产权类别复杂，包括村民房屋、非村民房屋、小产权房、社员楼、集体物业、集体土地上的国有房屋、临时构筑物7大类。在康鹭片区，村民普遍将民房加盖到五六层，甚至有八九层的房子。无论是村集体的物业租赁，还是村民个人房屋出租，通常不对房屋用途进行区分。许多制衣厂、辅料厂散布在村民自建的独栋住宅或集体物业内。有学者曾调研发现，在企业分布密集的一些地区，一栋五六层的住宅楼，除了一层是商铺，楼上可能隐藏着十多家制衣厂。一些厂子白天用于生产，晚上用于员工住宿。和许多其他城中村相似，康鹭片区“握手楼”“一线天”随处可见，官方统计，改造前毛容积率有3.0，空气不流通，一下雨就水漫街道。一位在该地工作十多年的制衣工人直言，这里村子小，人又密集，房屋老旧，隔音效果差，半夜能清楚地听到晚班工人下班喧闹的声音，他希望通过旧改能改造出更好的环境，“这里就像病人到了晚期，无药可救了”。“城中村是自由生长的，某种程度上甚至是野蛮生长。”今年3月，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原院长李晓江专门调研了康鹭片区。在他看来，其产权关系决定了政府过去很少干预和投入，城中村的确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在许多制衣厂，总有一些工人边工作边抽烟——通常制衣厂老板不会过度干预日结工的习惯，否则他们会直接要求结账，撂挑子走人。很长一段时间，周蕙制衣厂的大功率机器和空调等设备共用一根电线，用电高峰时，会跳闸，一些老化的电线也有引发火灾的风险。《中国新闻周刊》获取的资料显示，近三年，康鹭电气火灾数量占全部火情的比例达57％。针对电气火灾占比高、多发生在夜间的现实，周蕙提到，近期有部门上门强制要求工厂更新电路，安装监控警示设备。2022年10月，康鹭片区成为当时广州新冠疫情“暴风眼”，促使该地区讨论多年的城中村改造计划的快速推进。江浩是广州市现代城市更新产业发展中心（以下称“GRID产发中心”）的创始院长，与团队参与策划康鹭片区城市更新单元规划。江浩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除了康鹭片区内部的安全隐患，探讨一个城中村项目是否需要改造，更需从城市功能和交通发展等宏观角度考量。海珠区作为广州核心区，地理上东西两端分别有琶洲的科技巨头和工业大道的传统工业，康鹭片区位于两者之间的交通要道上，“无论是城市功能、交通发展都影响了海珠区发展，应该推动改造”。但李晓江对康鹭片区的制衣产业搬迁和改造的态度更为谨慎。他认为，因为康鹭片区是产业链条的某一环节，当地要考虑这一环节有没有合理的替代。如果不是当地核心产业，可以考虑放弃。但广州的服装业是千年商都的必然产物，是广州之于全国乃至国际有重要影响的重要产业，包括周边制衣村在内的中大布匹市场，则是广州服装业的中枢和后台， “只要它有价值，就不要轻举妄动。”“无论从产业，还是生产生活方式来看，康鹭片区城中村都需要升级，但改造应该是有机和渐进的。”在李晓江看来，与其大精力思考拆建难题，地方政府不如反过来包容城中村的发展，思考尽可能排除潜在风险。李晓江担心，在当前的发展阶段，服装制造业是一个由“非正规”元素支撑的产业体系，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跟科技产业、工业制造业去竞争，大拆大建会破坏一个产业，导致大批从业者被迫离开。左图：康鹭片区的一家制衣作坊；右图：康鹭片区城中村的“一线天” 本版摄影/本刊记者 杨智杰搬不走的“池塘”秦勉在2013年来到广州，在沙河地区经营服装档口。近年来，档口生意越发难做，2020年，他花了48万元的转让费，在鹭江村租下一间近600平方米的厂房，开办制衣厂。早在2018年左右，他曾听闻康乐村和鹭江村要拆迁。2019年，当地知名地产企业合生创展集团有限公司作为实施主体，与康鹭片区签订旧改合作协议。但项目迟迟没有进展，直到2022年，海珠区明确提出将中大纺织服装商圈的生产制造业向清远市转移。在广州市现代城市更新产业发展中心执行院长魏慧丽看来，综合看来，当下也到了康鹭片区城中村转型的一个时机。2017年前后，她与团队研究康鹭片区纺织专业市场的转型，彼时产业正值上升期，拆迁阻力较大。但随着电商崛起、杭州四季青等其他地方服装市场发展等，当地服装市场竞争日益激烈，产业正在经历优胜劣汰。秦勉记得，十年前，沙河、十三行档口一个月只用推三四个新款，现在一天可能就要开三个新款，“因为下游订单变少，大家不得不依靠新款吸引客户”。行业越来越卷，款式全靠抄袭：比如一些直播间出了爆款，售价200多元，档口拍下图片，简化下版式，用更便宜的面料，能把成本压缩在50元，最后再以100元的价格出售，“东大门的新款，两三天后十三行就有人卖”。传导至上游，制衣厂接到的订单也变得更少、更小。七八月份是制衣行业的传统淡季，但多位制衣厂老板向《中国新闻周刊》透露，今年的生意格外惨淡。秦勉的工厂每天的运营成本约8000元，近期每天亏损近5000元。他坦言，自工厂开业三年多以来，除了疫情期间因暂时关闭而亏损外，其他时间他从未亏损过。2023年，广州和清远着手推进海珠区—清远市产业梯度有序转移。在康鹭片区多地设置了政策咨询点，从村口有通向清远产业园的大巴，车程一个多小时。秦勉和同行去清远参观，看到新建的厂房空间宽敞，至少是500平方米。房租也更便宜，每平方米月租金十几块——相比之下，他现在工厂的月租金是65元/平方米。但秦勉没有心动，“只是单纯把制衣厂搬过来，没有货源和配套怎么行？档口可能就不会下单了”。在他看来，制衣厂生存需要一片“池塘”，要有活水、水草植物，鱼虾才能生存。一些制衣厂老板考虑回湖北老家。2023年以来，湖北仙桃、荆州等地，出台支持纺织服装产业发展的举措，承接广州服装产业转移。但这并不是将制衣厂搬回老家这么简单。荆州人林易生十年前曾在康鹭片区做制衣工，如今在康鹭片区旁边的制衣村开了一间小作坊，夫妻俩和弟弟弟媳四人共同制衣。两个月前，他弟弟尝试回荆州发展，接了一笔5000件衣服的订单，亏了14万元。当地产业链不完善，布料和辅料要从中大纺织商区发到湖北，邮费需自己承担。更大的难题是，荆州缺少高效的日结工。他把货发给当地的小型服装厂来做，但工人的工作节奏难以保证，“他们心情好去打麻将，心情不好也要去打麻将，下雨了也要去打麻将”。本该在20天完成的订单，耗费了一个半月才交货，客户直接取消了订单。每件衣服的成本超过30元，他最终不得不以5元一斤的价格当作废品处理掉。林易生的弟弟坦言，回到荆州，对于有稳定订单、有稳定工人的企业来说更有利，对他们这些小作坊模式来说并不适合，“我们打死不回去了”。梁富斌多次在清远调研，他曾向清远相关政府部门建议，清远更适合跳出康鹭片区，面向全国甚至全球，吸引大型的平台型服装企业。康鹭片区多小蝌蚪型企业，离不开中大纺织商圈的生态。这种产业生态的“依赖”是双向的。秦勉认为，沙河等档口对康鹭片区制衣厂的依赖性也极强。现在档口普遍不会囤货，“档口可能只提前订150件，如果当晚卖了300件，肯定要快速出货。去别处要五六天出货，黄花菜都凉了”。白云、番禺的制衣节奏也很慢，档口一般把有十天半月货期的订单放在那边做，“一是时间充裕，做工相对更好，二是价格更便宜”。“如果康鹭的工厂生产能力下降，或者产业发生转移甚至分散，也可能会导致十三行、沙河等专业服装批发市场的没落，因为整个产业链是相互依存的。”梁富斌对《中国新闻周刊》坦言。4月10日，康鹭片区，清退中的F42地块 图/视觉中国留下来，但需要升级梁富斌记得，2023年七八月之后，海珠区、清远市相关部门的态度发生转变，不再强调所有纺织产业全部搬到清远，释放出信号，当地以及广州市区也可以保留一些产业，尊重市场规律。魏慧丽注意到，过去一些地方谈论城中村改造，“都希望吸引高新企业，或者把优秀的500强企业都引进来，但哪有那么多500强企业”？江浩向《中国新闻周刊》提到，如今城市更新与产业转型已进入高度互动互促时期。康乐村和鹭江村是广州产业型城中村的典型代表，“一刀切”摒弃旧产业或完全保留现状都是不合适的，在新形势下，地方需要回归常识，客观评估传统产业的价值，探讨在尊重现有面貌风貌的基础上做产业转型和腾挪。尤其是地方经济增速放缓，许多政府在城市更新的过程中，开始以更加务实的态度审视当地传统产业发展：不只是看是否“高大上”，现有的产业中也可能存在一些有潜力的好苗子，地方可以为它们创造更好的成长环境。李晓江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则明确指出，过去城市更新中，将原有的传统产业转变为高新产业园区、金融服务区、城市居住区等的传统升级模式如今走不通了。2023年12月，《海珠区凤和（康乐村、鹭江村）片区城市更新单元详细规划》通过，其中提到，项目为统筹解决凤和片区所在的中大纺织商圈产业的“留”和“转”问题，确保优质企业就地升级，延续产业优势和经济活力，采用的策略是：保留部分关键生产环节、分类施策重组企业结构、打造数字供应链平台、品牌集聚设计孵化。广州市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参与了康鹭片区的空间规划设计，该公司副董事长兼经理徐里格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提到，和此前广州城中村改造项目不同的是，康鹭片区在空间规划设计上，首次给工业发展预留了政策空间，是一次创新突破。魏慧丽所在的GRID产发中心参与了康鹭片区的产业规划设计。她向《中国新闻周刊》进一步介绍说，目前产业的规划主要是利用村集体复建物业。海珠区向《中国新闻周刊》提供的资料提到，预计改造后片区可提供144.83万平方米产业空间。魏慧丽记得，村民看不懂专业的规划图，他们更在意的是，未来房子建好后，能不能租出去，谁交租金。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需要政府部门站在村民的角度考虑，引导他们算总账，“从大账上来讲，村里是划算的，村民村集体需要考虑这里的长远发展。如果能提供一些公共空间，让一些‘小单快返’企业留下，能保持当地产业生态的活力，他们也都能接受”。目前，GRID产发中心团队正在开展片区深入调研，研究未来在复建物业时该建设怎样的产业空间形态，以及哪些企业可以留下来。魏慧丽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鉴于空间有限，不是所有厂商都能留下，基本的原则是，会优先考虑那些对区域未来增值有显著贡献的企业，并对它们进行整合和升级。康鹭片区城中村夜景，在康鹭片区的一些街道上，可见到推动城中村改造的标语 摄影/本刊记者 杨智杰该如何评估企业的价值贡献？她介绍：“比如会看其企业的成长潜力和订单大小等，一些制衣厂虽然订单量大，但可能比较分散，没有集中显化，未来也要设计一些机制去显化这些结果。”“规划产业空间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但未来康鹭原来的小业主能否接受工业楼宇的租金成本？”李晓江指出，可以先行试验，如果成功了再继续推。据梁富斌介绍，康鹭有1万多家制衣厂或作坊都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缴税。周蕙的办公室挂有一个营业执照，落款时间是2017年。她记得，当时有段时间，政府部门鼓励他们办营业执照。但因为年检时要缴税，她再也没有定期年检。秦勉曾申请过营业执照，但被告知“这个地方就不能办工厂”。此外，康鹭片区的制衣产业仍采用的是最传统的经营方式，多位从业者提到，这里的制衣流程，从下订单、招工、发货，仍然依赖于最传统的口头订单交易，不签订合同。提及一年能挣多少，许多人都说不出具体的数字，“我只管每一单能不能挣钱”。2023年7月，在广东省湖北商会举办的海珠区服装产业转移调研座谈会上，海珠区专班负责人提出，康鹭制衣厂的未来发展需实现“合规升规”。“合规”即不合规厂家需满足政府管理要求，正规化经营；“升规”指合规厂家需扩大规模，成为规模以上制造业企业。8月18日下午，梁富斌邀请希音的前供应链顾问刘明光，在公司开了一场小型讨论会。不久前，海珠区政府相关部门与梁富斌讨论，计划在康鹭片区附近启动一个试点项目，希望通过数字化转型，将康鹭片区的多家小微企业整合成一个联合工厂。“这就像一个大超市，里面汇集了各种生活用品品牌。我们这里也将集中制衣厂的生产场地和设备，实行统一规范管理。工厂可以选择统一接单，或者各自独立接单，但对外则作为一个统一的实体来展示。”梁富斌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这能帮助小而散的制衣企业实现合规和转型，但需要企业主接纳数字化转型的新模式。同时，也需要政府和物业管理部门出台更加积极的扶持政策，例如税收优惠等，吸引企业主动转型。他们希望推动试点项目的落地，成熟后将这一模式扩展到康鹭片区。魏慧丽补充道，供应链平台主要面向小而散的厂子，未来康鹭片区也可以借助“小单快返”的优势，培育引导一些有潜力厂家，朝着独立设计师品牌路线发展等，也可以参考国外的做法，推动工业上楼。但她提醒，政府也要同时考虑到保护“小单快返”的产业生态，比如这些工厂的生存依托于能快速找到日结工，如果改造后的房租涨到每月三四千元，打工者肯定无法接受。“我们接下来会去周边城中村调研，看能否消化一些工人；另一方面，海珠区想要保留产业生态，未来也需要考虑做产业保障房。”（应受访者要求，周蕙、秦勉、阿辉、林易生为化名。）发于2024.9.16总第1156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杂志标题：珠三角“制衣王国”，何去何从记者：杨智杰（yangzhijie@chinanews.com.cn） 编辑：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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