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民事诉讼中，二人充当“演员”在法院“出镜”，一人作为“导演”在法庭外“幕后指挥”；在检察院承认的事实，在法院又变卦。检察机关调查核实找到铁证，揭开了事实真相——

　　这桩假案不寻常

　　今年5月10日，广东省江门市江海区 法院公开审理黄某权、黄某虚假诉讼案。

　　民事诉讼“秒”和解，检察官听闻上了心

　　“A公司刚申请拍卖黄某的房子，黄某权就把黄某告上法庭要求还款，双方在诉讼过程中毫无对抗，迅速达成调解，黄某权顺利参与了房屋拍卖款的分配。这也太巧了吧！”2022年7月的一天，正在调查一起民事案件的江海区检察院检察官，偶然听到有人在议论一桩民间借贷纠纷案。“民间借贷纠纷一直是虚假诉讼的高发区，这个案子会不会也存在虚假诉讼？”这名曾经做过十多年法官的检察官对这桩“听来的案件”上了心，于是依职权调阅了黄某权与黄某的民间借贷纠纷案的卷宗材料。

　　卷宗显示，2018年4月，黄某权以黄某欠付其借款本金185万元及利息为由，向江海区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请求黄某支付其借款本息并承担律师费等维权费用。同年5月，黄某权与黄某达成调解协议，确认黄某欠付黄某权借款本息并承担律师费。诉讼过程中，黄某权提交了借款合同、收据、银行转账记录等书面证据，证明黄某权按借款合同约定，分6次共向黄某的账户转账185万元，二人也向承办法官陈述彼此之间无亲属关系，保证本案是真实的民间借贷纠纷。依据该生效调解书确定的债权，黄某权从案外人A公司申请拍卖黄某房屋的执行案件中分得房屋拍卖款39万余元。

　　从表面上看，该案证据充分，完全符合民间借贷纠纷的法律特征与事实特征。然而，经仔细审查双方当事人的身份信息后，检察官产生了疑问：无亲属关系的二人为何同姓且户籍地址完全一致？“我们向黄某权与黄某的户籍所在地的湖南省宁远县公安局调取了二人的户籍底册，结果发现黄某权是黄某的堂兄。很明显，二人在法庭上作了虚假陈述。”检察官回忆说。

　　为进一步核实案情，也避免打草惊蛇，检察官选择先从案件外围人员入手推进调查工作，没想到，竟意外发现黄某权起诉黄某一案的律师费、诉讼费等均来源于黄某。被告为何要承担原告的律师费与诉讼费？这一反常之举让该案更加扑朔迷离。

　　查找证据遇“卡点”，异地检察机关来助攻

　　黄某为何要向黄某权借钱？黄某权有能力出借那么一大笔钱给黄某吗？顺着这个思路，检察官对黄某权的经济状况进行了调查。原来，黄某权竟是黄某父亲黄某祥实际控制的一家公司的员工，每月工资仅有5000元至8000元，依照这样的经济条件，黄某权应该不具备向黄某出借185万元的能力。

　　调查至此，检察官已初步判断，此案很可能是一起虚假诉讼。但虚假诉讼隐蔽性极强，打“假官司”的当事人口供又具有“不可信”的天然属性，完善客观证据尤为重要。既然是借款交付，需有“借”才有“付”，检察官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借款交付的转账记录上。

　　全面梳理完案涉185万元借款本金的来源和走向后，检察官发现，其中有155万元来源于某银行统一支付平台(上海)，且均在黄某权向黄某支付当天或者前一天才进入黄某权的账户。

　　一事查明，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又是谁在向黄某权支付这155万元呢？江门本地银行甚至广东省级银行均表示无法核查这笔款项的来源。调查核实工作至此遇到了瓶颈。

　　“既然本地甚至本省银行无法核查，那就求助上海检察机关！”江海区检察院决定启动协作机制，向上海市浦东新区检察院发出《协助调查函》请求“支援”。在上海检察机关的协助下，转账凭证的“交付”迷雾终于被拨开：通过某银行统一支付平台(上海)支付至黄某权账户的155万元，竟来源于黄某的父亲黄某祥，加上黄某祥通过银行贷款并转账给黄某权的30万元，黄某权借给黄某的185万元其实全部来源于黄某祥。“而这185万元中的145.1万元，又是从黄某的账户转向黄某祥的账户”，卷宗中所谓的支付凭证不过是在三人账户之间形成的虚假循环转账记录而已。

　　至此，黄某权与黄某之间是虚假借款的证据链条已完整呈现，调查核实工作终于可以告一段落。面对检察机关的调查询问和扎实的证据，黄某和黄某权只好承认，因黄某祥实际控制的B公司存在经营困难，为从A公司申请拍卖黄某房屋的案件中套出部分执行款用于周转，二人受黄某祥指使炮制了这桩“假官司”。

　　刑民双向发力，打“假官司”者被追究刑责

　　2023年6月，江海区检察院向江海区法院制发检察建议，建议法院对黄某权诉黄某民间借贷纠纷案进行再审，并对黄某权违法从A公司申请执行的案件中分配所得的房屋拍卖款予以执行回转。鉴于黄某权、黄某捏造借贷关系进行虚假诉讼，情节恶劣，损害了案外人A公司的合法权益，江海区检察院向公安机关移送了黄某权与黄某涉嫌虚假诉讼罪的线索。

　　然而，在民事案件再审期间，黄某、黄某权二人口风突变，并向法院提交《退股协议》《内部股权分配协议书》，对于案涉185万元借款本金来源于黄某祥具有正当性一事提出了新的抗辩理由。黄某祥也在再审期间出庭作证，3人均主张黄某权和黄某祥之间的转账是股权利益分配，出庭律师也提出3人存在复杂的经济往来关系，产生借款行为属正常现象，甚至质疑出庭检察官制发检察建议程序的正当性，要求将该案交由上级法院提审或者指定其他法院审理。对此，出庭检察官予以驳斥。

　　今年2月，江海区法院根据江海区检察院查明的事实作出民事再审判决，判决撤销原民事调解书并驳回黄某权的全部诉讼请求，同时对黄某祥、黄某、黄某权分别作出罚款7万元、5万元、3万元的决定。

　　黄某权与黄某涉嫌虚假诉讼罪线索被移交公安机关后，因二人多次被传唤但拒绝到案，公安机关通过上网追逃将正在KTV娱乐的二人抓捕到案。考虑到二人不断编造谎言，江海区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在批准逮捕的同时，还制定了详尽的继续侦查提纲，围绕原民事案件执行款的去向、黄某权与黄某祥所谓股权的形成过程，《退股协议》《内部股权分配协议书》制作过程等案件细节，引导公安机关进行针对性讯问。

　　面对越来越深入的讯问，黄某、黄某权越来越难以自圆其说，几次审讯之后，二人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向公安机关重新供述了虚假诉讼的经过，指认虚假诉讼是由黄某的父亲、黄某权的叔叔黄某祥主导，也是黄某祥制作了银行流水、借据、虚假退股证明等材料，并让二人与司法机关对抗到底。

　　4月，江海区检察院以黄某权与黄某涉嫌虚假诉讼罪向江海区法院提起公诉，并根据黄某祥在犯罪过程中起主要作用的事实，向公安机关制发了补充移送起诉通知书，通知公安机关追捕黄某祥到案。5月，江海区法院公开开庭审理黄某权、黄某涉嫌虚假诉讼罪一案。在庭审过程中，二人均供述系受黄某祥的指使作案，他们只是起到充当“演员”在民事诉讼中“出镜”的作用。目前，二人已自愿认罪认罚，深刻忏悔自己的过错，还通过家人“喊话”在逃的黄某祥归案。

　　基于以上情节，法院当庭宣判：黄某权犯虚假诉讼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并处罚金；黄某犯虚假诉讼罪，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并处罚金。开庭后不久，经多次传唤拒不到案还抗拒抓捕的黄某祥主动投案。6月，江海区检察院对黄某祥作出批准逮捕决定。8月19日，江海区检察院以涉嫌虚假诉讼罪对黄某祥依法提起公诉。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艾旺骏（记者 许彦君）09月20日,黎巴嫩南部葬礼现场当地时间9月18日，一场葬礼在黎巴嫩南部举行，上千人到场送别四位真主党的成员，他们在此前一天的传呼机爆炸中殒命。葬礼上人头攒动，尽管这是一场严肃的活动，却也因为人数太多而无法做到绝对的安静。不仅如此，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也让在场的人陷入到了惊恐之中。继前一天导致12人遇难，2800人受伤的传呼机爆炸后，第二次爆炸又来了，据称，这一次包括真主党成员使用的对讲机在内的数千台无线电通讯设备被引爆了，造成了至少20人遇难，450多人受伤。一辆救护车开到葬礼现场从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可以看到，一辆救护车开到了葬礼现场，救治因爆炸而受伤的人们。据称在爆炸现场能够看到浓烟滚滚，有人躺倒在地。一些黎巴嫩士兵站在一家被炸毁的手机店外而这并非当天唯一的一起爆炸，其他的地方也有，这也是伤亡数字仍然很大的原因。在西顿，一些黎巴嫩士兵站在一家被炸毁的手机店外，据称那里面所出售的对讲机爆炸了。据黎巴嫩当地媒体的报道称，就在18日晚间，位于贝鲁特东北部的巴勒贝克地区，一些无线电设备被主人扔到街上，随后发生爆炸。此外也有报道称，贝鲁特以及黎巴嫩其他地区还发生了太阳能设备、指纹设备和收音机等的爆炸。爆炸地点冒着浓烟一名黎巴嫩安全部门消息人士和另一名消息人士向《路透社》透露称，摩萨德特工在袭击发生几个月前截获了真主党订购的一批货物，并通过发送密码信息引爆了这些货物。而另据Axios上的消息称，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和他的高级官员，很快就批准了18日的协同袭击，因为最近几天的情报显示，真主党可能已经检测到据称放置在他们传呼机中的炸药。“由于真主党成员在17日的突然袭击后会丢弃这些设备，因此加快了18日发动后续袭击的决定，此次袭击导致真主党的数千部对讲机爆炸，”知情人士这样说道。被炸毁的通讯设备另据《纽约时报》援引了解此次行动的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官员的话报道，参与第一波袭击的 “AR-924传呼机”，在进口到黎巴嫩之前被以色列方面给劫持了。随后他们在电池旁植入了爆炸物，并设置了一个可以远程触发引爆的开关，“一名冒充该组织头目的人利用发送信息，引爆了装有炸弹的传呼机。”事实上，真主党方面不是没有担心过以色列会通过通讯设备发动袭击，他们担心以色列会入侵黎巴嫩手机网络，并可能借此针对性攻击。为此真主党头目警告其成员丢掉手机，此后真主党成员就改用传呼机进行联络了。18日被引爆的对讲机，都是真主党方面在大约5个月前订购的，与传呼机大约在同一时间送至成员们的手中。尽管多方报道都将以色列视为制造爆炸的“元凶”，但以色列方面拒绝就真主党通讯系统遭受的袭击发表任何评论，不过国际社会非常担心，这样的冤冤相报会让该地区陷入更大的混乱，进而波及更多的国家。

艾旺骏（记者 曾阳谕）09月20日,近日，网传一恶犬突然扑倒幼童，持续撕咬，周围市民协力救下孩子，引发关注。监控视频——黄狗突然加速冲向孩子，扑倒后持续撕咬约50秒监控视频显示，事发时间为9月18日下午1时29分，一女子在超市外一柜台附近，孩子拉着女子衣服哭闹。镜头外，突然闯入一条黄狗，加速冲向孩子，瞬间将孩子扑倒撕咬。女童遭黄狗扑咬 视频截图女子见状慌乱惊呼，将手中面粉砸向黄狗，但未见松口，遂一手拉住孩子，另一手用物品连续敲打狗头，仍无果。女子用面粉砸狗抽出凳子拍打黄狗 视频截图女子顺手从路边抽出凳子，拍打黄狗；周围市民也陆续围拢，部分市民持板凳敲打黄狗。女子抽出凳子拍打黄狗 视频截图根据网传图片显示，黄狗倒地不起，脖子上疑有项圈，地面附近有血迹，附近有民警到场。黄狗倒地不起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注意到，整个撕咬过程大约持续50秒左右。孩子父亲——女儿未满3岁，妻子当天带着去买面粉咬娃黄狗被打死，疑有主人曾还咬伤他人9月19日，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孩子的父亲龙先生，他说，9月18日下午，妻子带不到3岁的女儿，去贵州黔东南凯里市开发区佳惠超市买面粉，出超市后在柜台附近停留了一会，一条黄狗便突然冲了上来，把孩子肚子咬住，然后撕扯。龙先生说，后来，在周围人的帮助下，将咬孩子的黄狗打死了。目前，孩子情况不太好，两个伤口比较深。因为黄狗的脖子上挂着项圈，应该是有主人的，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我目前在附近找线索。”孩子腰腹部被咬的伤口 受访者供图“据附近商家说，这条狗之前还咬伤过一位老人。我现在想通过疾控中心找到那位老人，劝他和我一起去报案。”龙先生说。受到惊吓——孩子因此事受到惊吓，医药费已花八九千元“孩子目前情绪很不稳定，见到陌生人都会害怕。”龙先生说，事发后，他和妻子带孩子去打了狂犬疫苗，然后送医进一步治疗。目前已经花费约八九千元，后续治疗医生没有具体说，可能还需要一笔开支。龙先生希望狗主人能站出来承担责任，他也通过多个渠道发布了寻找狗主人的启事，希望周围的市民提供线索。龙先生说，他也向警方进行了报案，“昨晚十一二点，我手机收到警方的短信，说是已经立案了。今天早上，民警通知我去派出所取回执，但我还在事发地附近找线索，没时间去拿……”警方回应——正在处置，后续会发通报8月19日，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联系到辖区派出所，民警表示，此事他们正在处置，后续会发布警情通报。龙先生表示，狗主人放任狗乱跑伤人，令他感到气愤，“这件事不论是发生在我身上，还是别人身上，都是不幸的。我希望各位家长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各位养狗的市民看好自己的狗，牵好绳，不要让狗伤害别人的家庭。”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 张鹏康 编辑 李智（来源：华商报大风新闻）

9月14日，菲律宾海警9701号船撤离中国仙宾礁潟湖，谭主独家拿到了几张现场照片，发现菲方从仙宾礁撤离船只被打上补丁。菲海警船撤离中国仙宾礁现场延伸阅读：媒体：在菲律宾贫民窟中 小马科斯"反华"效果明显两年前，小马科斯狂卷菲律宾全国逾58%的选票，当选新一任总统。当时人们对他的期望不可谓不高，期盼他能够带来不一样的菲律宾，一个能让底层民众实实在在过上幸福生活的菲律宾。但是，两年后，很多曾经的支持者认为自己被抛弃了，小马科斯当年的诺言已被其抛到九霄云外，随之而来的是他自己的宏大叙事，试图借此打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菲律宾时代。渴望大米的投票者在支撑着菲律宾生存命脉的马尼拉港附近，一栋栋拔地而起正待装修的高楼，俯瞰着来来往往满载集装箱的卡车。无论是若雨后春笋的高楼，还是繁忙运输的卡车，都无法绕开一处地方——棚户连片、陋巷纵横的贫民窟。载着集装箱的卡车要想驶向港口，就不得不经过这片狭窄逼仄、只有两车道的贫民窟街区，以至于交通堵塞频发。图为菲律宾贫民窟走进细看，贫民窟内的住所是由四处捡来的废弃建筑材料（大部分是废弃木头）搭建而成，通常有两层楼高，没有接水，电是自己接的。在酷热难耐的7月里，这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居民一天至少要冲5次澡以确保自己不会中暑。小孩在没有大人的看管之下，奔跑在卡车往来的马路上，穿行在比他们还要高的轮胎中间。图为菲律宾贫民窟街区就是在这样的贫民窟街区里，我碰到了许多曾支持小马科斯的人。他们有的是在码头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有的是专门为餐馆剥蒜的佣工，还有的是以同是生活在贫民窟的人群为对象做起地摊小吃生意的个体户。这些人毫无疑问是菲律宾底层人群的代表，而他们对政治的热情十分高涨，大部分人表示都参加了2022年的总统大选投票，并且毫不犹豫地将选票投给了小马科斯，理由是“他承诺会让大米更便宜些”——那一年，菲律宾的选民投票率高达83%。菲律宾是个以大米为主食的国家，许多人连早餐都习惯吃下相当分量的白米饭。截至笔者撰稿时，菲律宾大米的平均价格约为51.14比索/千克（约6.48元），而在两年前大米单价还仅为35比索（约4.43元）左右。当时小马科斯向大众承诺自己会把米价降到20比索（约2.53元），这让许多穷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现在却成了他们失望的来源。菲律宾街头贩卖的大米虽然菲律宾政府的最新数据显示，菲律宾的绝对贫困人口数量连年下降，至去年，占全社会的15.5%；但是，菲律宾国内媒体的一项舆论调查显示，仍有51%的人认为自己属于社会的贫困层。大米价格的涨跌对于中产和富裕阶层来说并非重要问题，但是对于贫困层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议题。贫困层选择相信小马科斯的承诺，并决意地将他推上最高位置；然而，两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变化，买米依旧是难题，甚至是个更难的题了。打着“民主”旗号，大搞家族政治马尼拉湾有着号称东南亚最美落日景点的美名，但是现在去马尼拉湾，只能看到一座座沙山，遮挡住了远眺落日的视野。马尼拉湾的沙山 图片来源：菲律宾星报这边据说将建起一幢不输迪拜的世界第一摩天大楼。而在马尼拉湾附近，豪华办公楼比比皆是，只不过，它们几乎都是电话客服中心。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都十分落后的菲律宾，靠着服务业摆脱了极度贫穷国家的队列——因为菲律宾人熟悉英语，且劳动力价格低廉，多个世界级大企业都在这里设立了自己的电话客服中心。让我感觉极其不可思议的是，走在这片区域的道路上甚至都需要许可。也就是说，大马路都是财阀集团的私有地块，没有所谓“公路”的概念，底层贫困层连走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这足以体现出菲律宾这个国家的一大特点：财阀控制一切，阶层分化明显。电话客服中心云集区域现在菲律宾国内有九大政治财阀团体比较出名，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占据菲律宾全社会经济的30%以上。市场资源分配不均，社会福利体系无法构建，使得菲律宾从独立成国后就一直维持着学者口中的“超格差社会”状态，贫困层与中产及以上阶层彼此敌对，互不关心，社会松散得宛如一盘散沙。事实上，菲律宾历史上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解决这个社会问题。小马科斯的父亲老马科斯，曾是菲律宾的“独裁者”，从1965年一直执政到1986年。而他当年一度有过伟大的志向，即打破财阀对菲律宾的把持。菲律宾是个从殖民地独立出来的国家，二战后与日本类似，经济借着美国在亚洲四处出兵而率先腾飞，但是刚到1960年代就开始因财阀问题而进入增长停滞阶段。老马科斯上台后用各种手段集中政治权力，大刀阔斧铲除了许多财阀势力，并让菲律宾经济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有了明显提升。但是好景不长，他将财阀铲除后扶持上了自己家族的亲信，最终形成了马科斯家族这一新财阀势力，并且利用强权大搞独裁政治，引发了其他财阀势力的大规模反对，其中就包括马科斯家族的宿敌——阿基诺家族。抗议老马科斯独裁政治、纪念尼诺·阿基诺的宣传画（最右一位为尼诺·阿基诺）1983年，尼诺·阿基诺在受到马科斯的长期排挤后获得机会结束海外逃亡回到菲律宾，剑指1984年的议会选举。不幸的是，他刚回到菲律宾就遭遇枪杀，阿基诺家族迅速将矛头指向马科斯，并引领中产阶层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议运动。最终失去军方支持的马科斯家族在美国的保护下逃亡夏威夷。重掌菲律宾政坛的阿基诺家族指控老马科斯掌权期间大量搜刮民脂民膏，从此马科斯家族在长达3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被菲律宾社会认为是国贼。然而，打着解散财阀旗号的阿基诺家族，在上台后的30多年时间里也没能解决财阀问题，菲律宾经济一直被外界笑话为“东南亚病夫”。底层民众们实在厌倦了这些空口白话，这才有了杜特尔特的上台，这也给了“独裁者之子”小马科斯反击的可能。从“历史的继承者”变成“历史的编纂者”在马尼拉的市中心，我见到了尼诺·阿基诺的一个孙子——基科·阿基诺，他现在是阿基诺家族内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他对我说，他目前最大的政治目标就是守护住祖辈的历史财产。在8月21日尼诺·阿基诺的遇刺纪念日，他出席了纪念他爷爷的博物馆落成仪式，并强调不允许任何历史被篡改。这么强调，就意味着，菲律宾的历史正被修改，或面临被修改的危险。图为基科·阿基诺 图片来源：菲律宾星报小马科斯在两年前的选举里宣称，自己将继承杜特尔特的路线，采取独立于中美之间的外交路线，并继续为贫民发声。彼时杜特尔特正因为自己对毒品的严厉打击而大受来自中产阶层和海外的批判，也因外交上偏向中国而失去美国的支持。但是他所推行的政策措施照顾了菲律宾最贫困阶层的利益，因而杜特尔特广受贫困群体的爱戴。小马科斯许下一番承诺，加上杜特尔特彼时的支持，使得他顺利接手了杜特尔特支持者的选票。然而，小马科斯在上台后，不仅未能实现种种诺言，现如今甚至还与杜特尔特反目成仇。渐渐失去支持层的小马科斯所采取的策略就是，改变所谓中立的外交战略，改为完全倒向美国，炒作起中国问题。不单是南海问题，他还强调“菲律宾是菲律宾人的菲律宾”，渲染华人在菲律宾国内的犯罪，煽动起民众对中国的仇视，从而巩固自己的支持率。在菲律宾，我采访了不少中产阶级和贫困人士，几乎所有受访人都表达了对在菲华人的厌恶之情，中间层认为华人带来了诸如诈骗和腐败等问题，而贫困层则觉得华人抢走了自己的工作。从这点来看，民粹主义从老马科斯的独裁时代开始就没有改变过，变化的只是不同的财阀势力登上政治顶峰后对民粹主义的引导方向。现在，小马科斯正兴致勃勃地编纂起属于自己的历史，一方面抹去阿基诺家族加予自己家族的耻辱，大范围地修改关于老马科斯时代的历史记忆，另一方面将自己塑造为菲律宾新一代的强力指导者——对中国勇于抵抗，对华人犯罪重拳出击。继续盲等……时间回到2024年，当我问起贫民窟里的人们“你们为什么会支持小马科斯”，许多人是这么回答的：“因为小马科斯承诺会让米更便宜一点，而他爸爸老马科斯当政时，确实兑现了竞选承诺，让米价便宜了下来。我们还在等着小马科斯兑现承诺的那一天。”老马科斯在当政的岁月里，大量借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外债，其中大部分流入他自己的口袋里，小部分拿来当作恩惠施舍给贫困阶层，让很多人直至今日仍记着他的好。但是也是他这种借他人钱消自己灾的行为，使得菲律宾陷入巨大的财政赤字危机中，庞大的外债一度压垮菲律宾的经济。然而，菲律宾底层的民众对此并不了解，或者说也并不想了解，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米能不能便宜一些。这么看来，现在的小马科斯从他父亲那学到了不少当政客的智慧。